尤凤伟著的《中山装(中篇新作选)(精)》收录《风铃》《我们的田野》《中山装》《鸭舌帽》《小灯》等中篇小说8部。
《风铃》:农民工“解放鞋”为挽救得重病的孙子的生命无奈铤而走险.想绑架常老板的爹.却阴差阳错绑错了人。实际未受到伤害的常老板.报案并用贿赂手段责成公安擒拿未遂歹人。
《中山装》:老将军养子想要一套父亲曾穿过的外衣,以与已故的母亲合葬。已经是成功商人的老将军之子孟军则以父亲生前穿过的一套中山装满足了哥哥的心愿。回到老将军战斗过的崮城的孟军惦记的既不是这个相貌平常而内心高尚的兄长,也不是中山装所代表的征战与荣誉,而是与他有过情感羁绊的两个女人和一头混血的藏獒。
序言
这套七卷本的小说系列是我创作三十年的主要成果,换句话说也是自己满意兴许也会让读者满意的一套选本。承青岛出版社的美意,能将这部分“代表作”呈现于读者面前,实在是一件高兴的事。应该说,这种规模的选本对于体现作家的创作面貌是有益的,是从实际出发的。任何作家包括优秀作家,于漫长时光创作出来的作品是良莠不齐的,如不加以选择,一股脑儿堆在读者面前,也是对读者的难为与不尊重,令其望而却步,实不足取。而反观数十年写作生涯,深知自己不属于那种天才型作家,而是经历了一个从蒙昧浅薄到渐渐成熟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又明确无疑地体现在作品上。正是基于这种认知,对于这次结集出版在作品的选择上是严格的,比如两卷中短篇精选集是从开始写作到上世纪末近三十年间发表的百余篇作品中选出,严格辨识以及不合糊地淘汰,使留存下来的作品更具思想艺术性与可读性。
人们普遍认为我的作品好读,而好读是因为会讲故事。事实上故事与故事是大不同的。故事有优劣之分,构思一个好故事永远是第一位的,尔后才是怎样讲。好故事又讲得好,才会成为一篇佳作,就是说作品的内容与形式,永远是一种主从关系,不可颠倒。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上的写作,精品集中所收的作品,当是与“精”字沾边的,在今天读来仍具现实性,仍趣味盎然,“老故事”依然鲜活生动。对于两部中短篇新作集,顾名思义属于近些年的新成果,我几近是照章全收,这也体现出我对这部分作品的充分自信。毕竟已过了急功近利的写作阶段,一切从“好作品主义”出发。相信读者会一路读下去不会厌倦。就题材而言,除个别篇目,皆为书写当下现实生活的,笔触深入到社会人生的方方面面,读者读了这部分作品会对新世纪以来的社会形态及国人的生存境况有一个较为真切的认知。会点头领首:是的,这就是我们存身的让人亦喜亦忧的现实,会思考拥有几千年文明却伴以几千年苦难的中华民族该何去何从。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么,一旦人类不思考又当如何?看来只能“返古”成弱肉强食的森林生物,这正是历代推行愚民政策者所期盼的。还有,在当今的信息时代,网络、视频、电邮等好玩的东西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精神消费。相比之下,老套的小说委实不好玩,娱乐功效是小说的短板。从本质上说,小说的面孔是严肃的,即使偶尔“娱乐”了一下,也会让人在笑过之后陷于思索。小说应是所有文艺形式中最具精神质量的。以深厚抗衡浅薄以清醒抵御蒙昧致使艺术的生命之树常青,这是我所理解崇尚的文学的功能。我深知,自己的文学观与写作和当下的文学大潮流格格不入,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是个认死理的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为《青岛短篇小说选》写的序言里如此表述:“我认为任何一部堪称优秀的文学作品在思想上都应是博大的,都应闪耀着真理与正义的光芒,都应对历史与现实承担着责任,同时在艺术上又是精心充满魅力的……”从那时到现在快三十年过去了,我对上述仍坚信不疑,并身体力行。我认为文学作品应具备钻石的品格:坚硬而有光泽。而作为一个中国作家,有责任、义务将中国的历史与现实真实地呈现出来,给社会进步以推力,非此便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充其量只是一个文字匠人。
在此需说明的一点是,本系列收入我的三部长篇小说《泥鳅》《樱桃》《衣钵》,《百合的江湖》未能收入,是版权所限,实为遗憾。然而想想也能释然,人间事难有圆满。正如古人苏轼所言:此事古难全。
诚挚感谢青岛出版社与本系列图书策划杨成舜先生,是他们的努力推动才使这一系列得以与读者见面。
文摘
看着看着小单的嘴角抿出了一丝笑。李长吉难以领会,问句笑什么呢?
小单眼光仍停留在名片上,轻合嘴唇说李总的名字起得好呢。
好?好在那儿?
吉呀,不单吉,还长久吉呢。
李长吉笑了,问能告诉一下你的芳名吗?
小单说声对不起,从手提包里拿出名片,李长吉想她为什么不早些给自己呢?也许从开始就不打算与自己联系吧,心中便有种被轻视的失落。他看了看名片知道她叫单春。他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小单问好在哪儿?他朗诵: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小单笑说咱俩就互相吹捧吧,李长吉也笑。菜陆续端上桌,李长吉对小单举起杯,道声辛苦了,谢谢你。
小单端杯说应该我谢您。
一喝起来,李长吉就清楚自己对小单酒量的估计不错,自己今天是他乡遇“酒友”。他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跟着爷爷喝“庄户酒”,酒量跟着个头长,后来进城打工,酒变成了解乏解闷之物断无节制,再后来忽然有了转机,当起了小老板,酒场里的功夫更是风生水起。而小单呢,虽说是介女流之辈,可谁都知道那句“女人不可忽视”的话,何况她的职业本身便与酒有亲缘关系,不会喝练也练出来了。果然,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很快便显现出来,只要李长吉对她举杯,断无推辞,紧跟李长吉的节奏,一杯接一杯,一瓶五粮液很快见底。李长吉又要了一瓶,这时小单开始主动出击,提出换大杯,李长吉打了个哏,他知道自己没有问题,对小单却没完全把握,如若她本意要醉,自己将如何收拾残局?而此时他对小单的职业身份亦开始有所猜忌,单单是个女导游?还是兼有其他?想到这一层,他便多了一种心情,杯是换成大的了,却对小单举起了白旗,表明自己不能再喝了,彻底缴械投降。事实上真正缴械投降的却是小单,已明显露有了醉意,两眼迷离,面庞红润,话也多起来。李长吉听着她有些口无遮拦的酒话,对她的所知渐渐增多:她幼年丧父,少年丧母,后来跟伯父母一起生活,因无法忍受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初中毕业便外出打工,漂泊多地从事过多种职业,被人骗过,进过拘留所,结过婚又离了,有个五岁女孩在原籍由姑妈替她抚养……看着小单诉说时眼里闪烁着的泪光,李长吉不由在心里叹息:这样一个女子怎会让男人弃而不顾呢?真是应了那句“红颜薄命”的话了。他心想莫非她今个儿确是向他要醉?将自己心中的苦楚向他这个不相干又注定今后不会再相见的人倾诉?李长吉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只是此情此景他一下子变得木讷无措,不知该如何为小单排解纷扰的心结。
只在一瞬,李长吉察觉到小单的神情有异,目光飘忽,面容疲惫,哈欠连连,像一株活鲜植物陡遭霜打。诧异间又见她以极快的动作从包里摸出一盒白色大健香烟,抽出一只点燃了,连着大吸了几口,烟雾飘过来,李长吉不由抽抽鼻子,他闻到烟中有一股异乎寻常的香气,脱口说句好香呵。小单眼神怪怪,回句香风毒雾呢。回想刚才她神情的变宕与这句若隐若现的话,他心里一惊,想莫非她在吸食毒品?他曾听人讲有这种吸食方式,通常用大健牌的烟,小单亦是。他怔怔地。不知何以。过了一会儿小单似乎又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她用歉意的眼光看看李长吉,说声李总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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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凤伟著的《中山装(中篇新作选)(精)》通过对农村土地改革运动中众多人物的不幸命运的叙写,揭示了权力政治及意识形态的异化现象,对所谓群众斗争的盲目性和残酷性作了出色的描绘,对弱势者、惨败者、不幸者寄寓了深切的同情,体现了作者一贯的知识分子立场。
作者简介
尤凤伟,1943年生,山东牟平人,作家,原青岛市作协主席。1976年开始发表作品。写过战争,写过土改肃反,又从历史烟尘转到对现实的强烈关注。著有短篇小说《远去的二姑》《苹果》,中篇小说《生存》《小灯》《中山装》,长篇小说《中国一九五七》《泥鳅》等。其中《中国一九五七》被誉为二十世纪下半叶中国最佳小说,是中国版的《古拉格群岛》。根据其中篇小说《生存》改编的电影《鬼子来了》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与日本每日电影大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