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东荡子(1964-2013)先后出版和印刷过《不爱之间》、《九地集》、《王冠》、《不落下一粒尘埃》、《阿斯加》、《东荡子诗选》等作品集,其诗歌作品主要限于朋友间的赠阅与流传。现在,东荡子走了,编选出版一部《东荡子的诗》,希望他的诗能在更大范围内得以传播,对于读者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件好事。
编后记
诗人东荡子(1964—2013)先后出版过《不爱之间》、《九地集》、《王冠》、《不落下一粒尘埃》、《阿斯加》、《东荡子诗选》等作品集,其诗歌作品主要限于朋友间的赠阅与流传。现在,东荡子走了,我们编选出版一部《东荡子的诗》,希望他的诗能在更大范围内得以传播,对于读者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而对我个人而言,每次阅读东荡子的诗歌时,内心总是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东荡子的诗如同他的王国,是在文字的洼地构筑一座人性的宫殿。他对生命的感悟,饱含美好和善意的愿望,也许他并不刻意去渲染庞大之物,但他的诗歌始终隐藏着理想主义情怀。
东荡子曾经说过:“我愿望在诗歌之中消除自身的黑暗,从而获得完整性。”他把自己定位为一名遁世的写作者,他拒绝直面这个充满残缺的世界,而通过诗歌来抵达理想中的“完整性”。在这方面,东荡子生前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他既是一位诗人,更是一位思想者。但他放弃在思想上纠缠自己,他擅长在矛盾中找到平衡点,以一种谦卑的姿态进入诗歌,甚至面对自身的黑暗时,他会“从消除至少的黑暗开始”,并且不厌其烦地不断寻找、不断消除。或许,光明的写作永不可能抵达,但它作为一种方向却是可行的。东荡子认为,获得了诗歌的完整性是诗歌的光明,也是人类精神体现在诗歌中的光明。
在世俗的萎靡和人性的虚无双重挤压下,东荡子执着地实践自己的写作,他的诗学理念常常在朋友中间流传:“我坚信从自己身上出发,从他人身上回来,我将获得真正的光明。”然而,更多的时候,我们从自身出发,却不能从他人身上回来。即使东荡子有时候是入世的,但他更多的时候是出世的。我们坚信他是能真正读懂自己的人,否则这样的写作肯定是“有益诗歌,有害心灵”的双刃剑。因为现实并不关爱把诗歌当作全部的人,现实只关照那些善于钻营的投机者。他只能呼唤《到中国去》,“哪怕是赤磊河畔的东荡洲/诺贝尔也会驻足,脱帽致敬”;但在《流传》里却又留下,“作为谬误,他正在死亡/骨头在火中被取出”。我想,这就是诗歌带给东荡子的最大安慰。
东荡子无疑是当代中国最优秀的诗人之一,即使他的诗歌并不被这个时代所关注,但它一定是少数人心目中的经典。我们在东荡子的诗里是看不见经验的,因为人性并不在经验那里,他热衷于自觉地揭示和反省,来获得普遍意义上的灵感。至少在他那里,我们发现甘于低处仰望的他,常常在被我们忽视的地方,挖掘出诗歌的最大可能:“大地将把一切呼唤回来/尘土和光荣都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你也将回来/就像树叶曾经在高处。”干净的语言和澄明的思想,以及那些散发着洁净气息的祷告,都使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东荡子追求的是光明的写作,他关注着事物的真相,但没有言说真相的欲望,而是让一切发生的秘密在语言中呈现。
一本诗集的出版,等待的将是诗歌自身的命运,依赖于更多读者去认识、体验和审视,并从中享受它所带来的温暖与宁静。在此,我们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就在东荡子突然离世的前几个月,我曾向他约稿撰写一部有关故乡的散文集,并纳入由暨南大学出版社策划的“还乡文丛”出版计划,现在这已经成为永远的遗憾。于是,尽快编选出版《东荡子的诗》,就成了我和暨南大学出版社杜小陆编辑的一个心愿。在本书的编选过程中,诗人浪子做了重要的前期工作,并且得到东荡子的爱人、作家聂小雨的大力支持。同时,诗人黄礼孩、世宾、江湖海、龙扬志等都提出过参考性建议,并对最后的诗歌选定做了严格的校正工作,在此一并致谢。
余 丛
2013年冬,谨识